如果你想详细了解过去的人们能做什么、想什么、说什么，没有什么比研究法庭程序更好的了。当对人类行为的其他报道施加限制时，法院必须找出各种各样的活动。在一个小说家甚至无法用最一般的术语来描述通奸的时代，1869年对两个同性恋者托马斯·博尔顿(Thomas Boulton)和弗雷德里克·帕克(Frederick Park)的起诉却能以真正令人吃惊的细节来报道。对17世纪人们如何自发交谈的最好描述之一是查理一世在受审期间爆发的记录。正义是不分地位的。乔治四世试图与不伦瑞克的卡罗琳离婚——实际上是通过上议院的审判——发现了许多极其猥亵的材料。如果没有英国司法的无畏和开放，我们将不得不猜测我们的祖先能做些什么。
1682年亨丽埃塔·伯克利(Henrietta Berkeley)一案，即使是在查理二世宽松的社会背景下，也是法庭上最具戏剧性的事件之一。伯克利家族是一个古老的家族，非常受人尊敬。1660年，亨丽埃塔的父亲被派往海牙，要求查理回国复辟。他于1679年被封为贵族。亨丽埃塔是他七个孩子中的一个。在1681年的某个时候——她可能只有14岁——她开始与她的姐夫格雷勋爵有染，后者娶了她的姐姐玛丽。
格雷勋爵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像他的岳父一样，他也卷入了查理的圈子，他试图将私生子蒙茅斯公爵推上王位。叛乱失败后，他因背叛同谋而逃脱了死刑。从他在伯克利案中的行为可以看出他后来的职业生涯。当通奸被曝光后，柏克莱夫人把她的女儿送到他们的乡间别墅。然而，她犯了一个错误，没有告诉贝克莱勋爵和格雷夫人，于是格雷跟着亨丽埃塔到了那里。两人一起跑了。
这件事是通过一则著名的告示而公之于众的，悬赏200英镑，征集有关亨丽埃塔下落的任何信息。1682年，伯克利勋爵起诉格雷勋爵密谋淫乱亨丽埃塔。虽然亨丽埃塔作为一名女性，不允许自己作证，但她确实成功地宣布，她不仅自愿离开，而且实际上已经嫁给了威廉·特纳(William Turner)，后来才知道，他是格雷勋爵的仆人。尽管这个诡计的本质是透明的，但它成功地结束了这个案子。法庭上发生了暴力事件。格雷勋爵被判有罪，但后果在其他事件中消失了，比如他被发现试图暗杀国王的天主教兄弟约克公爵，即后来的詹姆斯二世。这群可怕的随从设法逃到了荷兰，随后到了勃兰登堡的克利夫斯。整个事件震惊了伦敦几个月，如果不是几年的话。
这个故事本身就令人难以置信。丽莎·希尔顿(Lisa Hilton)以一种略显间接的方式接近了这个问题。当然，在一个充满活力的印刷文化中，这个故事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讲述。有些复述是经过伪装的。直到过去一两代，学者们才意识到，1684年至1687年间匿名出版的三卷本散文小说《贵族与妹妹的情书》可能是阿芙拉·贝恩以这个传奇故事为原型创作的。本恩的作者身份尚不确定，但很有可能。希尔顿从贝恩默默无闻的职业生涯开始，慢慢地着手处理伯克利一案。
长期以来，贝恩一直被誉为文学发展史上的重要作家。她是第一批以剧作家和散文小说作家的身份谋生的女性之一。有些人会说“小说家”，甚至把《情书》描述为“第一部英国小说”。我不相信。当小说在18世纪20年代出现时，它受到资本主义可能带来的那种个人社会转型的可能性的驱动，并且喜欢特殊的演讲。贝恩的作品仍然植根于宫廷浪漫，演讲开始时有正式的交流。她是个有趣的人物，但远非革命者。
无论如何，她已经引起了传记作家的注意，因为她的出身和职业完全是神秘的。精力充沛的调查发现了许多可能性。她似乎出生在肯特郡一个卑微的家庭。那么，她是如何学会读写的，更不用说流利地说外语了?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她被雇为间谍，在政府和宫廷都有关系。再一次,如何?
希尔顿一直在研究这个问题，并提出了一个巧妙的建议:产生贝恩的肯特郡可能不是英国的肯特郡，而是马里兰州切萨皮克湾的肯特郡。本恩的作品之一是《奥罗诺科》，这是一部热带浪漫小说，比通常的同类故事更真实可信。她会不会在苏里南长大，学习外语，结交值得利用的人脉?
这种推测似乎很有独创性，而且讲起来兴致勃勃。它是否站得住脚，只能留给本恩学者们的勤勉了。当希尔顿谈到贝恩在英国的地位时，有人怀疑她可能夸大了她的女主角的内部地位。贝恩的间谍生涯没有取得什么成果。她真的认识格雷勋爵、蒙茅斯公爵或伯克利一家吗?或者她只是听到了人们说的话，然后把它们写下来，希望利用这个案子?
希尔顿尽了最大的努力，在1687年出版的《情书》中，她指出，贝恩“在叛乱开始时，对蒙茅斯和格雷在荷兰的实时活动进行了有趣而不可思议的准确报道”。如果考虑到贝恩是在阴谋和对同谋者的广泛审判之后的两三年才开始写作的，那么这种“不可思议的准确性”可能就不那么令人信服了。《情书》是在引发它灵感的那场丑闻审判两年后开始出版的，尽管它的反响很好，足以证明两部续集是合理的，但它从一开始就一定是相当过时的新闻。在贝恩职业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她花了很多精力写赞美皇室和贵族的文章——这是一个寻求庇护的迹象。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一位与权势人物有不同寻常接触的作者，而可能是一位决心打造自己生活方式的女性，她挖掘了一些她认为会吸引读者的丑闻，并充分利用了这些丑闻。
这是一本生动的书，充满了千禧年式的俏皮类比，你会发现这些类比要么无害，要么不好玩。我不相信通过贝恩的职业生涯和复述来处理伯克利案是最好的方法。把它作为一本现在几乎没有人读过甚至不知道的书背后的真实故事来呈现，似乎有些奇怪。尽管如此，《世纪丑闻》还是轻快地向前推进，给人留下了一个熟悉的、无法回答的问题:关于亨丽埃塔·伯克利(Henrietta Berkeley)和她在法庭上惊人的厚颜无耻，以及阿芙拉·贝恩(Aphra Behn)由此开创的事业。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情况下，这些女性究竟认为自己能取得什么成就?下次，会稍微容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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